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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不得”的正义 “闲不住”的“愚公”
发布时间:[2017-10-19]  责任编辑:大埔县人民法院  浏览次数:2661

         饶始隆(左二)接手2个月,破解执行积案,将追回的欠款送到钟维扬家中。
  人们印象中,法官的经典形象是在法庭上敲槌定案。然而,还有一种法官,他们虽然不坐堂审案,但却肩负着将判决结果落到实处、让当事人拿到“真金白银”的重任。
  在审判程序结束后,负责生效裁判的执行,有一个群体身处法院工作“流水线”末端,却也立于各种矛盾的风口浪尖。
  他们就是法官中的特殊群体——执行法官。
  本期“法官办案好故事”,我们将镜头聚焦到梅州大埔县法院执行局副局长饶始隆,探究在基层的广袤天地中,法官如何想方设法抓“老赖”、抽丝剥茧查财产,将公平正义一步一步落到实处。
  □正义“不能等”抓“老赖”让88岁老教师看到公平
  要找饶始隆,最好先打电话联系,原因是他常常不在办公室。他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执行,就是在执行的路上。在他看来,行动越快,兑现公正的可能性才越大。
  饶始隆今年51岁,自1985年10月进入大埔县法院工作,至今已近30年。
  “等不得啊,等久了就没有正义了。”饶始隆这样说。
  2010年10月,饶始隆调整工作岗位,刚到执行局就遇到了棘手案件。该县老教师钟维扬早年借给同乡张某昌1万元钱,但对方欠债10年也未还清,县法院判决张某昌归还本金7000元及利息3850元,但是4年过去了,依然没有找到张某昌本人。对此,钟维扬再次申请执行生效判决。
  饶始隆接手案件时,老人已经88岁,双腿无法站立,膝下一女常年在外打工。钟老师的老伴还患有痴呆症,需常年用药,家庭开支很大。为了要回这笔钱几经周折,老人家感觉很无奈,他对饶始隆说:“法官,就这点钱,执行怎么就那么难?”
  看着老人家浑浊的眼睛,饶始隆深感肩上责任之重,经过多次走访,他终于打听到张某昌有兄嫂住在大埔县城,从而间接联系到张某昌。通过反复做思想工作,终于在2010年12月2日,张某昌委托其兄嫂将欠款交到了法院。饶始隆再次登门时,钟维扬坐在轮椅上,老泪纵横。
  “我以为我一生都见不到这一天了。”钟维扬说。而就在第二年春天,老人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  四年的等待,在饶始隆手中不到2个月就解决了。饶始隆在之后的工作中反复提醒自己正义“等不得”。为了这个信念,他一遇到久执不结的难案就睡不好觉,经常靠安眠药入睡。近年来,饶始隆还患有轻度帕金森病,每天都要靠吃药缓解,但是他每天都“闲不住”,依然四处奔波查线索,不辞辛苦出差抓“老赖”。也正因此,他所执结的案件中,2个月内完成的占了近60%。
  □“土办法”取巧水费单里找“水”戳破躲债迷局
  饶始隆对执行非常执着。他的广泛撒网看似“猛干”,实际上体现出缜密的心思。他善于从生活中挖掘出隐形线索,顺藤摸瓜地把“老赖”揪出来。
  2007年,大埔人黄某向大埔农商行借款10.5万元,但多年来拒不还款。银行胜诉后,黄某为了躲债竟然举家外迁。
  进入执行程序后,饶始隆依照法定程序到各家银行和房管、国土、工商、车管等多个部门查找被执行人的财产,均无线索。此时,申请人提供了一条模糊的线索:黄某可能在大埔县城东有一套房产,但具体位置不详,据说黄某夫妇会偶尔偷偷回来居住。饶始隆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,赶紧前往摸底。
  “房子有人住,就会产生水电费,也许缴费单上有线索。”饶始隆先后到了自来水公司、电力公司对可疑小区的住户缴费情况进行摸查。通过水费单、电费单查找到城东社区有一房产屋主为张漫某,饶始隆眼前一亮,诉讼材料显示,被执行人黄某妻子名叫“张曼某”,两个名字非常近似。他立即到县公安局了解情况,原来“张曼某”是曾用名,两个名字是同一个人!黄某怎么也没想到,老婆命里注定与“水”分不开,改名加了“水”,却被法官从水费单里揪了出来。黄某夫妇随后主动归还了借款。
  大埔县法院主管执行工作的副院长黄爱京告诉记者,山区的基层法院不比大城市,缺乏强大的技术侦察手段支撑查找“老赖”线索,需要饶始隆这样富有群众工作经验的法官,用好“土办法”,从生活细节和人情网络中挖线索。“水费单里找水”只是饶始隆众多巧办法中的一个。案子到哪一个地方,他的“人际关系”就延伸到哪一个地方,他可以通过与当地村民、村委会干部、被执行人的左邻右舍的攀谈,在闲聊中发现有价值的线索,而这些年来发现被执行人的行踪和财产、做通执行人的思想工作,很多点子就是依靠这种“到群众中去”的办法实现的。
  □退还“感谢费”人情社会抗干扰甘做执行“愚公”
  “大埔交通不便,今年元旦前刚通了高速公路,虽然通了汽车,法官办案经常还要翻山越岭。工作量之大,可以想象。因此像饶始隆这样扎根山区30年,仍然冲在一线的法官尤为难得。”大埔县法院院长叶仁基说。
  大埔县法院执行局局长蓝文远说,山区法官还面临着乡土社会的考验,巴掌大的地方,都是熟门熟路熟人,而饶始隆能在利用人际关系办案的同时抗住“人情干扰”,曾多次上报退还申请执行人送给他的“感谢费”。
  饶始隆也曾将“身边人”送进了看守所。2014年1月,邹某由于欠债10多万元不还,被传唤到法院。一看到饶始隆,对方竟然迅速说出了他的家庭住址。饶始隆不由一愣,再一问,原来此人是高中时同年级不同班的同学。邹某表示认识饶始隆,但饶始隆对他并无印象,案件可以不回避。饶始隆耐心地和对方讲道理、讲法律,但是邹某坚称自己没法还钱,还埋怨他“太过积极”。
  饶始隆开始时感到很尴尬,但他选择了坦然面对。“法院的裁判必须履行,还钱是法律义务,这时候没法讲什么‘同学情分’。”饶始隆果断提请依法采取司法拘留措施,把邹某送进了拘留所。两天后,邹某的女儿女婿从外地赶来缴了欠款。
  据了解,近年来,大埔当地法官流失较严重,和饶始隆一起进法院的老同事们,许多都去了珠三角等经济发达地区。叶仁基说,由于各种原因,仅2011年就有9名中青年干警离开了法院,这些骨干都是高学历、工作经验丰富的中坚力量。这些年案件大量增长,该法院一线法官只有30人,而执行局包括饶始隆这位副局长只有4名办案法官。
  “叶院长一直在为法官们争取待遇,饶法官本已经呈报晋升副科,又由于司法改革人事冻结而暂缓。”黄爱京副院长告诉记者,30年了,虽然法官等级已是一级法官,但饶始隆至今仍然是科员。“他妻子工资一直都比他高,如果没有一点牺牲精神、一点‘愚公’精神,是很难坚守下去的。”
  ■记者手记
  有一种荣誉叫坚守
  这是一位51岁、扎根山区工作30年的老法官。
  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,导致各地司法环境迥异。在山区,山村里的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,留守的多是老人小孩。裁判文书明确的公平和老百姓感受到的正义有没有距离?在饶始隆和他的同事眼中,司法还在于能够切实地解决问题。
  在记者采访的两天时间里,饶始隆从来不说大道理,对于法律,对于公正,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落实。
  饶始隆说,山区的生活环境还有浓重的人情社会的印记,作为法官要绝对服从法律,但法官办案也要依靠群众,在法律许可的领域,该留情面时留情面,能调解结案的,希望尽最大努力去调解。
  记者问饶始隆,干了一辈子法官,有什么愿望?
  “司法改革了,到时候能不能多配个助理?”饶始隆的愿望如此简单。
  他的言谈虽然朴素,但却总透出一种山区法官的使命感。
  有一种荣誉,叫坚守。
  南方日报记者 刘冠南 通讯员 范贞 刘志平 赖伟青 发自梅州 统筹策划 梅志清 陈捷生